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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晚来雪》50-60(第8/12页)
才愕然地抬起头来看向她。
“王爷恕罪。母亲她这两年有些?糊涂了,从前的?很多事情已经记不清楚了。”季涓赶忙解释,生怕季怀怪罪。
季怀心里五味杂陈,面上却笑道?:“王爷很好做的?,只用吃喝玩乐就好。”
季大奶奶抱着玉牌,慢慢地点头,“好,好,那就好。”
季怀起身,近乎仓惶地告辞出了季府。
他不敢奢望对?方真正?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更?希望今天来的?能是?湛华,但却仍然不可避免地以为?,对?季大奶奶来说,也是?曾经将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的?。
春天的?晚来城柳絮纷飞,不小心吸到险些?将他呛出泪来。
季怀在晚来城的?南边买了座小宅子,只有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有口井,井旁边被他扎了个葡萄架,架子底下放了石桌和?两个石凳子,闲得没事的?时候他就自己和?自己下棋。
他大多数时候都很闲,墙头上有时候会来只橘色的?大肥猫,探头探脑往他的?鱼缸里瞧,它总让季怀想起那只小狸花,尽管俩猫完全不一样?。
经常是?一人一猫对?视半晌,他将小猫给吓走。
季怀打算在晚来歇一歇。
他每天都按时给葡萄藤浇水,希望秋天的?时候能吃到甜葡萄。
准备开火的?时候,他才发现家里没有米,只能去米铺。
时值傍晚,天边的?火烧云连绵不断,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吵闹得很,他拢着袖子慢吞吞地找着米铺,碰见了个卖草帽的?摊子,就蹲下来问价钱。
最后拣了个看着干净漂亮的?戴在了头上,递了铜钱过去,他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
雪白的?衣袖擦着他灰扑扑的?袍子在余光中掠过,一袭能看到上面卷起的?小球。
季怀往前走了几?步,倏然停住,猛地转过头看去。
模糊的?白色背影在人群里一闪而过,季怀推开拥挤的?人群往前追了上去。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一半在激烈地跳动,浑身上下像是?要烧起来,然而另一半却冷静克制得吓人,早已经知道?结果大概又?是?认错了人。
早就忘了是?谁说的?话此时却在他耳边响起:
‘……这人和?人啥时候见面,啥时候分开,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缘分尽了,就算是?擦着肩膀过去也可能看不见……’
但季怀还是?伸出手?,攥住了那人清瘦冰冷的?手?腕。
对?方回过头来。
58.厨房
季怀望着对方清俊的眉眼?, 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找到湛华时的情形,在?他的想象中,季怀应该是喜极而泣, 激动的, 愤怒的, 狂喜的……总之那些极端到不可自控的情绪会一?股脑地涌上来将他湮没,好全?了他这十?一?年来失心疯一?般的执念。
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像个笑话。
然而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故人多年重?逢后的惊喜悲恸。
他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吹着已经带上了初夏热意的春风, 平静到不可思?议。
耳边鼎沸的人声归于沉寂,季怀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湛华, 冲着对方笑了笑,“湛华, 好久不见啊。”
“你是——”湛华那张清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季怀将头上的草帽摘了下来。
然而对方看他的目光依旧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不记得我了?
还?是我变了太多他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
还?是……他不想认我?
季怀脸上的笑容有点维持不住,出声已是艰难沙哑,“我是季怀。”
他不知道当初湛华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赴死,更不知道是想跟他一?刀两断不复相见还?是阴差阳错天各一?方。
他们?分开的时间太久, 久到他对这段本就不怎么?坦诚的感情添加上了许多凭空的猜测和怀疑,更添加了许多他们?彼此情深不悔的美化。
季怀清楚地知道这些,所以才愈发空洞怅然。
湛华客气而疏离地对着他点了点头,“抱歉,之前的事情我有许多已经记不清了, 我们?是朋友?”
他刚醒时确实听说过有个姓季的朋友在?找他。
季怀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空了一?块。
他像是只用一?只手在?悬崖边缘苦苦支撑的人, 他坚持了十?一?年,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然后心甘情愿的松开了手。
原来重?逢不识比两不相见更能让人肝肠寸断。
“不,我们?是——”季怀突然噎了一?下。
朋友?不, 他们?当然不是朋友,他们?曾经远比朋友亲密的多。
夫妻?不,他们?还?远远没到互许终身不离不弃的地步,甚至在?湛华赴死前他还?有过瞬间的怀疑。
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建立起过牢不可破的信任与坦诚。
他们?只是一?对勾心斗角最后都输得一?败涂地的……有缘无分的旧相识。
湛华还?在?等他的下文。
季怀笑得有些难过,一?时之间找不出个能骗过自己的借口,“算是朋友吧。”
湛华点了点头,“你能同我讲一?讲之前的事情么??”
季怀自然乐意的很。
即便他对湛华的事情知之甚少,但是又比其他人详细得多。
季怀跟在?湛华身后想,起码我知道他后腰有几颗痣,还?知道他某些不可详说的小癖好……
季怀的胡思?乱想在?看到眼?前破败的屋子之后戛然而止,他过了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住这儿??”
这屋子在?郊外山间偏僻处,单从外面看起来就四面漏风,外面的茅草瓦片年岁久远,哪怕风大一?点儿?都能吹成齑粉,前两日?还?落了场雨,这一?路走来靴子早已泥泞不堪。
季怀无法想象湛华住在?这里的情形。
“我半个月前在?此地醒来。”湛华推门进?去,神?色十?分平静,“有人给我留了一?封信,只告诉我名姓,让我自去寻活路。”
季怀这才注意到湛华的样子。
他容貌同十?一?年前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不同的就是头发终于长了出来,不过他应该是不会扎,被根带子潦草地绑在?脑后,看上去乱糟糟的。
人看上去消也瘦苍白了不少,身上穿得衣服有些破旧,不过湛华爱干净,衣服洗得雪白。
“你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季怀的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试图找出一?点儿?蛛丝马迹。
“只模糊记得些幼时的事情。”湛华回?忆道:“偶尔会想起一?些片段,但很模糊。”
他说着便拿起桌子上缺了口的碗打算喝。
季怀一?把将碗夺了过来。
湛华不解地望着他。
“我……”季怀拿着碗尴尬地站在?原地,想了想神?色认真道:“我和你从前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既然找到你了,自然不能任由你在?此受苦,你跟我回?去吧。”
湛华目光真诚,像是当年涉世未深的季怀,怀疑纠结中还?带着点希冀,“季兄方便收留我?”
大概是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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