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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如何折辱清冷仙长》50-60(第22/24页)
他面色极为颓白,惊惧,嘴里反反复复,颠来倒去地只会念这几个字。
巧娥……关雎……孟慈。
是他!
他都想起来了,他都明白了。
是他!是他害她落入地狱,又杀了孟慈!
他问她下落。
赵言歌不肯说。
他额角绷出青筋,眼尾几乎逼出血来,碎碎念念,状若疯魔。
赵言歌被他吓坏了,无奈之下,只能告诉他,安抚他。
落水之后,他被救回了太和宗。
至于,刘巧娥。
他犹豫了。
慕道瑛心惶惶跳,皱眉追问:“她怎样?!”
赵言歌说:“她受了重伤,仙盟正乘机追捕她。”
慕道瑛缓缓合上眼。
他要去找她。
他明白了,他全明白了!
为何她第一次见他便深恨他,仿佛有累世夙孽。
为何她第一次见她便爱他,仿佛他们姻缘天定。
原来在未知的角落里,她已经爱他成百上千次。
为何念起关雎,她神思不属。
为何夜半抚琴,她沉郁难消。
为何她如此恨他重伤二老爷,因他早已夺走过一次她心爱之人。
心爱之人,心爱之人,原来他当年亲手杀的那个少年,便是她曾经的旧爱人。
而他,不过是她执念难消,恨念难解,是她痛苦的源头,是一切的罪魁,是她日夜枕戈待旦,恨不能一刀成快的孽!
她的人生,自遇到他的那一瞬间便全毁了。
他是灾星,是祸患,是她的劫,是她的难!
他的手在颤抖,不顾赵言歌的阻拦,跌跌撞撞,赤着脚便夺门而出。
一路上,细碎的砂石磨破了他的脚趾,涎下一道道血渍。
他披头散发,也全无君子衣冠可言了。
他竭力催动遁光,追寻着她的方向飞去。
他害怕一切都来不及了。
赵言歌说,她受了很重的伤,仙盟派了许多人去追捕,成败或在此一举。
是他,是他,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不该忘记那一碗水。
更不该除妖不尽,害她满门。
不该轻描淡写,随口说出她的身份,令她摔下悬崖,摔碎了全身的骨头,只能闭目待死。
孟慈,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慕道瑛嘴唇颤抖,喃喃念着。每念一个字,心脏被撕扯,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反反复复,用力阖眸,企图压下眼球滚滚热意,可不论如何也掩不去心底的凄怆悲凉。他眼里含泪,舌尖发苦。
他恨自己不能亲眼见到那瘦瘦小小的小姑娘,亲口告诉她,她日后会变成最了不起的大人物,而他不过是她一介裙下之臣,渴慕一点她的余晖。
他恨自己不能在她最绝望,孤苦,任人欺凌之际,出现在她面前,引她走向她最向往的乾坤正道。
他恨自己不能紧紧抱紧她,深深吻她,抚过她的伤疤,一遍遍对她诉说自己的爱意。
原来,自始至终,他便已经错过了。
这一切竟是他自作多情。
可至少,现在还来得及。
那个曾经无数次祈求他出现的少女,从未见过希望的来临。
他至少要救她一次。
这一刻,他不再去想什么天下大义。
她是为报复仙门也好,是想要复活孟慈也罢。
她若想复活孟慈,那他便去帮,便去救。
因他早已错过,早已不配,早已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理由-
月出东海。
海面波涛起伏,月浮在浪端。
一天星子,倒悬下来,不断被漾漾的海波撞碎。
天地之间,水天合成一色。
刘巧娥气喘吁吁,攥紧了血罗刹,全神戒备着立足浪头的这数百仙盟之众。
被溯世镜灼烧的肌肤,不断淌下鲜血,伤口泡过海水,风一吹,便干结成盐粒子黏在皮肉上,疼痛难忍。
寻常,这些乌合之众,她自不会放在眼底。
可在此之前,她已经被这些人围追堵截了整整一个昼夜。
溯世镜的灵压不仅反噬了蓝淑英,同样也令她伤重。
她的修为比慕道瑛深厚。在同他一齐坠入深海后不久,便迅速挣脱了溯世镜的幻境束缚,不顾伤势,强行运转圣君功法,摄了溯世镜在手,夺镜而逃。
回过神来之后的仙盟,立刻派兵来追。足足围堵了她一天一夜,才将她围困在这方海面之上。
刘巧娥操翻罗那吉祖宗十八代的心思都有了。
这混账到底搞得什么鬼?!老娘累死累活险些死在这里,竟也不见援军?!
蚁多咬死象,蓝淑英虽然重伤不醒,不能出战。可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丹田里的真气近乎亏空,便是眼前这些人一齐攻t?上来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无奈之下,刘巧娥只能长喝一声,将丹田内仅存的真气催发到极致!
只求此一招能尽量吓退眼前众人,至少,能令他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等到援军。
伴随着山河剑凌冽剑意一寸寸铺开,人群肉眼可见地骚动起来。
“结阵!!”有人奔走,有人不断高声呼喝。
风浪越来越紧,他们也知晓纵使一齐冲上也不过是被她挨个击破的道理。
因此,又故技重施,企图靠结成天地大阵,来将她就此杀灭在阵心!
她会死吗?
纵使之前再如何坚定不移,向着既定的目标,沿着荆棘丛生的道路,无怨无悔而行。
此时的刘巧娥,在被逼到了极点,命悬一线间,也禁不住神情恍惚。
恍惚间,耳畔仿佛响起少年含笑的嗓音。
摇着头:“错了,又念错了!阿弥陀佛!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孟慈。
溯世镜的幻象到底还是勾动了她深埋于心的隐痛。
刘巧娥目含热泪,纤弱的身躯竟又爆发出冲天的剑意!
她好想他。
之前是她不对,是她不该,见到了慕道瑛便昏了头。
她知道,他一定不会怪她的,对不对。
她不能在这里倒下。
再等等,再等等他们就又能见面了。
他一定要再抱她在怀,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再为她念一曲《关雎》。
阵法持续不断,嗡嗡运转了一夜。
刘巧娥也在杀机四伏的阵心强撑了一夜。
无数的灵气汇成一道道乱流,在阵中乱走,夜以继日,前赴后继,只等着刘巧娥体力不支,将她撕碎。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越来越沉重,酸软,灵气也越来越微弱——
就在其中一道乱流终于逼近她眼前,擦着她颊侧飞过时,大阵之外,忽传来人们大惊失色的喧闹叫喊。
“什么人?!”
“什么人竟敢破坏大阵?”
“慕道瑛?!”
慕道瑛?这熟悉的名字短暂地唤回了刘巧娥业将溃散的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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