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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如何折辱清冷仙长》20-30(第21/21页)
他毕竟担着灵元嫡传弟子的名号,又跟他叛逃不清不楚。他们怀疑提防也是人之常情。
就算参与不了追查活动,慕道瑛也不肯枯坐在客栈内等待。
白日里,他便在客栈附近走动,跟那些走卒商贩们谈天度日,希望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找到点蛛丝马迹。
这日,他照例出了门,心里却仍惦念着赵言歌石破天惊那一句。
客栈附近有个卖草扎竹编的婆婆。慕道瑛见她年事已高,还在外餐风露宿,有心于心不忍,便是不为了探查师尊的消息,也常到她摊位上同她说些话,搭把手。
玉清观素来是要求弟子们自耕自种,自力更生的。
篾箩,扫帚之类简单的农具,慕道瑛做起来也极为熟稔了。
他当街坐在一张小杌子上,膝前铺着一张干净白布,白净的指尖有条不紊地穿编着竹篾条。
编着编着,便忍不住走神了。
正当这时,头顶忽响起个熟悉的嗓音。
“慕道瑛?”
这一声如天音飞落,只唬得慕道瑛指尖一歪,篾条上的细小的毛刺扎进指腹。
慕道瑛心脏险些跳出喉口,面上却不动声色,轻轻拂去指腹血珠,抬眼道:“老母。”
刘巧娥皱着眉,看他膝盖上那编了一半的大篾箩:“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一回到客栈,没见到慕道瑛的踪迹,便出了找,哪知道看他跟个叫花子一样坐在路边。
一身素麻道袍垂落下来,倒端得是平静如水。
她脸色被太阳晒得有点发红,阳光下。明明不该,慕道瑛却留意到了她鬓角被汗水浸湿的发丝,黏连着肌肤,她脸颊细小的汗毛便显得清晰了,显得茸茸的。
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拂过润红的唇瓣。
他本不该留意的。
“编篾箩。”慕道瑛言简意赅道,站起身,抚平身上草屑,将那大半个篾箩交给她。
刘巧娥狐疑地接过这个比她头还大的篾箩,“不叫你出去查案,你就在这里躲懒?”
又问:“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慕道瑛在她面前,下意识地知无不言,全无隐瞒:“观内要弟子自耕自种,便跟山下农人学了这些,非止篾箩,蟋蟀,小鸟,兔子也会编的,观内师弟师妹们小时候喜欢这个。”
“你编个小兔子给我。”刘巧娥颐气指使。
慕道瑛没有拒绝:“老母稍等片刻。”便跟那婆婆买了一捆篾条,婆婆不肯收钱,非要送他,又给刘巧娥搬了个小杌子。
刘巧娥撑着下巴,好奇地看他编兔子。
慕道瑛编得很认真,他虽出身士族,却从无那些纨绔脾性,做事都亲力亲为,脚踏实地。
一双白皙手指灵巧如蝶。那兔子很快在他手中成型,他偶尔抬头看她一眼。
刘巧娥被他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慕道瑛手上动作虽然流畅,鼻尖却在刘巧娥的注视下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刘巧娥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目光的炽热滚烫。
慕道瑛恍惚觉得她视线比那三月艳阳天的日头还烈。
慕道瑛是个淡然而深邃的长相,唇薄眉淡,鼻梁挺直。
此时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红,微翘的鼻尖渗着细细密密的汗珠,有几分窘迫的可爱。
其中一滴汗水囿于主人优越的骨相,欲落不落。
刘巧娥看着看着,鬼使神差地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帕子,替他揩了。
这一动,双方都吃惊。
慕道瑛受惊一动,条件反射地抬手擒捉住她手腕。
“老母。”慕道瑛动了动唇,隐忍道。
刘巧娥猛然回神,抿紧了唇,脸色刷一下红了,“放肆!”
碍于大街上,不敢甩他巴掌。
双方都默契地揭过了这个小插曲。
慕道瑛加快了速度继续编织,可掌心也沁出了汗,心里嗵嗵直跳。
鼻尖还残留那帕子的触感、清香。刘巧娥用的熏香竟也是白檀,与他自身的气息不分你我。
他不自觉又想起赵言歌那句。
“她可能喜欢你!”
方才他正因念此,便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隔了一会儿,慕道瑛终是没忍住,抬眼问:“老母那日为何救瑛?”
刘巧娥先吃惊,后紧张起来,“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身边就带了你一个男宠,若不救你,上哪里给我找乐子去?”刘巧娥冷笑。
慕道瑛静静想,这不太对。
他想问的是她为何“舍命”救他,先推他出了地裂。
可能刘巧娥也觉察出了自己话语的虚弱,又道,“你该不会以为区区一个地裂,我掉下去就爬不上来了吧?”
慕道瑛仍是不发一言。
刘巧娥恼了,“那你呢?你为什么救我?!”
为何救她?慕道瑛想了想,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他摇了摇头,也不知在否认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老母救我一命,瑛自然要相报的。”
刘巧娥也不知道自己企图从慕道瑛的口中得到什么样的回答。
她唯一所知的就是这个回答她不满意,极其不满意。
她一不满意,左看右看,抄起竹篾就噼噼啪啪朝他背上打去,不过到底避开了他背心的伤口。
慕道瑛惊愕站起身。
婆婆吓得惊叫:“打人啦!哎呀,娘子别打啦!!”
小摊附近都是其他摊位,东西堆得密密麻麻,慕道瑛退了又退,避了又避,实在转不过身。那新鲜的竹篾条又细又长,抽在背上便是一道红印子。他怕惊吓到那些凡人,便回头恳求:“老母,老母息怒。”
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慌乱,看热闹的人围了上来,还有两个高大健硕的汉子过来拉架的。
一个拦住刘巧娥,一个去拽慕道瑛,将这两人分开。
慕道瑛看那去拉刘巧娥的汉子,看得胆战心惊,实在怕刘巧娥一言不合出手伤人。
刘巧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竟也未发作,还当真放下了竹篾条。
慕道瑛这才移开视线,微不可察松了口气。
他的神态落在那汉子眼里,换来汉子同情安慰般地拍肩。
“兄弟我懂你,我家中也有只河东狮。”
慕道瑛更头疼忧愁了,叹了口气:“她非我妻子。”
汉子愣了一下,“不是?”目光更为同情。
慕道瑛:“……”他误会了什么?
汉子:“那兄弟你这路还远得很啊,要我说,这世上好姑娘多得是又何必单吊着这一个!这还没追到手呢,就当街打人了,等成了亲,还不得一天归你三顿打!”
“咱们男人可不能太惧内。”
慕道瑛见解释不通,也不想再白费口舌,便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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