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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太子殿下今天又在装瞎吗》50-60(第9/15页)
眯腻得流油的表情,好像要从五官上淌下来。
而后,他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继续道:“青天大老爷,这毒妇诬陷草民,该如何惩罚?”
赵煜叹了一口气,道:“依照律法,诬告反坐,更何况,因她的诬告,致使真凶逍遥法外,又连犯两案,牵扯无辜人丧命,当斩。”
话音刚落,皮疯子就哈哈大笑起来:“死婆娘,教你诬陷好人。”
“但……你真的是好人吗?你无辜吗?”赵煜说着,笑意浓了些。
皮疯子眨眨眼睛,一时没明白赵煜的意思。
赵煜幽幽的道:“你若是没用强,那捆猪的麻绳,为何会留在案发现场?”
话音落,皮婶,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她听见自己要被判斩刑时,都没有这般激动,大声道:“大人!他犯有奸罪,罪妇是人证,留在现场的绳子是物证!那段绳子,是他要我割来绑住那姑娘的……”
“哦,这便是了,依照《刑典》,奸罪,杖一百七,刺墨,流放漠北。”
皮疯子一瞬间就傻了,他确实不用死,但等他的是后半生的生不如死。
除了要在脸上刺一个“奸”字,他还要去漠北那样的穷苦地界,漠北和疆北,是炎华流放罪犯的两个主要场所,去疆北的,少有极凶的罪犯,那地界儿土地贫瘠,但若是犯人真心好好劳动生活,日子虽然清苦,却也是能平安生活;
漠北就不一样了,民风彪悍,悍匪横行,加之官府懒得管,便时常出现流放犯人的物资被抢的情况。这样一来,别说流放期间能向官府缴清任务配额,就连能否好好活下去,都将画个问号。
皮疯子当然不甘愿,他大喝道:“那丫头本就是窑子里万人骑的货,不过是我跟她欲拒还迎的调情手段激烈了些,更何况,老子可给钱了,不算白吃!”
依着皮疯子所言,他事后扔下三两银子,绳子留在现场,撇下姑娘扬长而去。
他见赵煜冷着脸看他笑,不作理会,便又道:“大老爷,草民之前就抗辩过,这是我婆娘,她的作证怎可作数!”
看来周重照章办事,没跟他掰扯细节。
赵煜决定让他现世报个明白:“你婆娘?婚书何在?”说着,他看皮婶一眼,又道,“当年她是闺阁姑娘,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了你,若是细究,说不定你的奸罪,还要再加一等。”
当然,后半句是赵煜糊弄他的,陈年旧事,即便今日皮婶突然跳出来指证他诱/奸,也会因为缺少物证难以定罪。
但皮疯子是流氓,可不是有文化的流氓,被赵煜一吓唬,顿时口不敢言,只敢向皮婶怒目而视。
皮婶得知自己将被判斩,反倒平静了,她向赵煜双膝跪下,郑重磕了个头。
赵煜有心叫她起来,终归还是没做动作。
这案子让他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说不出的难受,只得深呼吸一口以作缓解。
皮婶倒像明白赵煜的心思,抬起头来,微笑着看他,道:“大人,罪妇罪有应得,连累人命,该下地狱,”说着,她两步走到皮疯子面前,居高俯望,神色带出一丝十几年都不曾挂在脸上的清傲:“若能再入轮回,我宁愿为牛为马,也不愿再与你想见。”说罢,多一眼都不看他,只是请赵煜把她押入死牢。
皮疯子在这一瞬间恍惚了,他看着自己嫌弃多年那人的背影,恍如隔世,又似曾相识。
只觉得好像又回到与她第一面相见——年轻的姑娘在小楼凭栏处,望着院外的街景,恬淡、文秀,好像缓坡上一朵迎风的小花,万般美好集于她一人身上。
而自己,只顾看她,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撞在路旁的草垛上。
换来姑娘掩面莞尔。
而今……
果然世间有些人,有些事,只有在正确的位置,才是美好的。
事到如今,他和她都回不去了。
他嫌她,她恨他。
皮疯子突然歇斯底里的吼起来,声音里满是绝望。
但时至此时,赵煜再懒得和他废话,一句咆哮公堂,掌嘴三十,便不再多说什么。
两旁的衙役也早就看这流氓不顺眼,一通木板子噼里啪啦的扇完,皮疯子牙齿都被打得松动了。
也再不敢叫嚣。
炎华,确实是鄙弃酷刑的,但并不代表没有酷刑。
热热闹闹升了堂,最后以两名犯人的结局对调收尾。
赵煜退堂,冤案已翻,但他心里着实痛快不起来。太多的唏嘘和一言难尽,将随着皮婶生命的终结,滚入轮回。
若有来生……希望她赎清罪孽,一世清欢。
第57章 空青
午饭后,赵煜在书房犯困。
休沐这几日,天天休息不好。
他捏捏眉心,犹豫是小憩片刻还是沏壶浓茶,继续梳理卷宗。看看屏风后面的小榻,又看看茶具。
赵煜默默走到窗边,把关得严丝合缝的窗子推开。
冷风灌进屋里,困顿瞬间解了一半。
一场秋雨一场凉,自早上开始,就一直在飘毛毛雨。
牛毛一样,下也下不大,却又不停。
雨虽然不痛快,空气却难得沁人心脾。赵煜自从受内伤,心口就总觉得气闷,这会儿索性把窗户全推开,在窗边烹茶。
看似悠闲,脑子一直没闲着。
眼看杯里茶汤色透清亮,他浅啜,嘘一口气。
天气凉得竟能带出一串白雾。
再没几日,就要到仲秋了,肃王府月圆人难圆。
节日之前,能抓到真凶么……
“大人,”衡辛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来,“伤者醒了。”
这消息让赵煜惊喜,他顺口问:“怎的这么快?”
“是太子殿下,请来一位医师,几针下去,伤者气息就缓和多了,听说上午大人升堂时,人就已经醒了,只是情绪不稳定。”
这会儿来知会他,看来是可以问话了。
“殿下呢?”赵煜问道。
刚退堂就不见他人了。
衡辛耸了耸肩,脸上表情明摆的意思就是——您都不知道,小的怎么可能知道呢。
行吧。
伤者被安置在内衙厢房,一进门,赵煜便看见外间桌前坐着名年轻人,似是和自己年纪相当,他手边医药箱还敞开着。
赵煜心道,能人辈出,他是太子殿下请来的医师?竟然这般年轻。
于是向他行礼道:“大夫辛苦了,本官现在能问伤者几个问题吗?”
那年轻人先是上下打量赵煜一番,并没行礼,只是挑起眉毛,笑道:“你问就是了,他已经无碍了,死不了。”
听这语气——有本事的人,都有自己的脾气。
那人把赵煜看得浑身不自在,“啧啧”两声,他又道:“沈澈让我来看看你内伤好了没,”说着,他摇头,“你身体底子是不错,但再好的底子,也禁不住你这么作,每天能睡两个时辰觉吗?怎么的,想早死早托生?”
俩时辰……
确实没有。
这人一不向赵煜行礼,二直呼太子殿下大名,说话更没什么礼貌,但赵大人折服于他的医术,苦笑道:“这也是……不得已,大夫好本事,不知如何称呼?”
医师瞥他一眼,鼻子哼出个音儿:“你不好好睡觉,办案时,脑子够用吗?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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