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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嫁给病弱将军后(双重生)》25-30(第8/9页)
所有的疤痕都在前面,说明你爹行军打仗的时候永远在向前冲,从来没有被人在屁股后面追着过。光不光荣。”
题红附和道,“果然神勇光荣。”
“你这辈子也得这样。”父亲摸了摸她的头,“不论怎么的,不能给人家追在屁股后面跑,就算对面是千军万马,也要往前进,带走一个是值,带走两个是赚。”
他给她看自己的刀,卷了刃的,豁了口的,他也尽数收藏着,“等到你十二三岁,入了宫之后,也得抬起头来做人,你爹不比任何人差。”
“等到入了宫,好好表现,得些赏赐,你爹给你找个人家,等你到了岁数出宫之后,又是见过世面的人,又是宫里的姑姑,肯定能许配个好人家,给你爹脸上增光添彩。”
题红一直记得这句话,所以从她入宫之后,没有一天不是用心无比,如履薄冰,兢兢业业的。
现在想想,若是没有皇后的事情,淑妃大概也容不下自己,她曾因为起得早,做活做的精细,被皇上夸过几句,当晚就被淑妃敲打了。
现在想来,她说不定看自己不惯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题红被从钟粹宫赶出来的那一天,她在心里重复了很多遍,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会让淑妃付出代价的。
虽然这个可能性小的微乎其微。
这世道就是不公平,权力向最有权的人手中集中,爱向最被偏爱的人集中。
她能报仇雪恨的差不多相当于让老鼠去咬死大象。
但是她不想忘。
她愿意一遍遍咀嚼当时的痛苦,她不想丝毫淡忘那种委屈和愤怒,诵经百遍她只是更想世界上本来就是没有神佛的。
否则为什么越是这种人,越是可以身居高位。
而且听拾翠说,她腹中的孩子降生了,是个皇子,现在母凭子贵,更上一层楼了。
日后贵妃,皇贵妃,岂不是都如探囊取物了。
她可以接受别人比她命好。
但是她不想接受伤害过她的人命好。
她有时候会想,李青一会帮助她么。
也许不会,这个公主一直以来逆来顺受,她不知道李青一会对什么生气,她曾经看到过他们取笑她,奚落她,让她从宴会上滚出去。
或者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在给她应有的份例的时候无理取闹,羞辱她。
但是李青一似乎从来没有生过气,也没有发表过任何的不平和不满。
“这种事总是有的。”题红轻声说,“那些管事的总要捞些油水,在账目上做些手脚。”
“他们没有赏钱和月银么?”李青一问道。
“有啊,”题红答道,“但是这些也是心照不宣的。”
“那农户呢?”李青一问道,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着题红,现在对自己的话十二分的认真,“那农户就必须得让他们盘剥,让他们动手脚了么?”
“就必须跋涉一夜天不亮就等在侯府外面么?”李青一问道。
题红似乎感到,这个少女的身上散发出了某种气息,她生气了。
她想起当时杨文秀送了药走后,李青一一个人坐在武成侯的房间里,垂着头,她似乎也感到了这种若有若无的生气从??x?这个少女沉默的,迟滞的身侧散发了出来。
她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里,无论公主受到了什么白眼苛待,她从未曾见过这种气息。
她可能只对别人的事情生气,题红在心里想,她知道话本里是有这种人,己身如何都无所谓,但是看到别人受委屈比自己还难受。
她从来没想到过世界上的确会有这种人。
她抿了抿嘴,继续垂下眼睛看着账本,细细地研读分析着,“也不怪农户们闹了两年,这些人的确是有点过了,大概是欺负武成侯病中没法管事吧。”
“但是武成侯如今尚在病中,我们做这么动静大的事,若是被宫中听去了。”题红慢慢地说,“恐怕不太好。”
“他们愿意听就听吧。”题红听到了一个声音,她抬起了眼睛,发现了那个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披着件外衣靠在了书房的门框上,“我清理自己的门户,宫中若是有什么想说的,大可以把我抓到天牢里去,找三司来会审一番,告诉我王法到底犯的是哪条。”他波澜不惊地说,一双眼睛在题红手中的账本上停留了一下,然后挪开了。
而这一瞬,题红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提醒着此人正是当年说一不二,将在外君令亦有所不受的燕云节度使。
然而他马上挪开了视线,垂下了眼睛,显得平静憔悴而温顺,让题红忍不住觉得方才的感觉只是错觉,但是她心里很清楚,那不是错觉。
“更何况殿下既然已经应允了,让那么多人空欢喜一场实在是罪孽深重。”他慢慢地说,“到时候传说起来,反而对天家的名声没有好处。”
“题红姑姑谨慎缜密,但臣觉得可以做,也应当做。”杜毓文说,他静静地看向了李青一。
这个青年还远远没有被病苦消磨殆尽,题红想,她也看向了李青一,而少女微微仰着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好像方才的那一番对谈落在了她耳朵里,什么龌龊和算计都不复存在了,她只知道可以做,所以她很高兴。
“本宫觉得既然是侵占了别人的,就该归还,伤害了别人就该被处罚,虽然很多人说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正常的,一切都在发生的。”她偏了偏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措辞,“但是终究是不对的不是么?”
然后她热切地看向了题红,题红禁不住那双兔子一样专注纯直的眼睛,脸上微微泛了点红,“奴婢的母亲当年也教过奴婢一点,殿下不嫌奴婢愚钝,奴婢就尽力而为了。”
李青一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你了。”
杜毓文走了过来,他从李青一身侧俯下了身,一起看着账本。
“这几个人,”他抬起了一根带着药味的手指,戳了戳纸张,“都是陛下当日里赐给我的。”
“竟然做下这种事来玷污陛下的圣德,”他轻声说,每个字都说的很轻,但是落在题红的耳朵里仿佛千钧万石一样,轻描淡写,但是杀气外露。
题红知道杜毓文可不是李青一,按照任何一条传闻,他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不止杀过人,她可能这辈子都没见过比他杀人更多的人了。
每次战争,死去的人都是数以万计的。
虽然他身上属于铁和血的味道早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药味好像某些常年把自己关在房中不见天日的老先生一样。
然而自己的确不应该忘记这个人叫杜毓文。
在过去月余的相处中,她似乎觉得武成侯是武成侯,杜毓文是杜毓文,她实在没法把这个病恹恹的说话轻声细语的病弱男子和当年那个鲜衣怒马的燕云节度使联系起来。
大概杜毓文自己也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会走向这样的方向吧。
他都还好好活着,自己为什么不可以,题红想,虽然这样好像有些大不敬之嫌,但是她也隐隐约约知道他经历过的事,毕竟冷宫虽然是个没人会说的秘密,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在心里猜,不会朦朦胧胧地感受到里面的发生的事。
虽然宫里的主子们希望他们这些奴婢们只不过是好用漂亮的工具,平日里贴心又不发出一丝一毫声响,连呼气都不能让主子们感受到,如果不能留了,就偷偷处理掉,如果要派上什么用场,就算是死局也会把他们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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