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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诗吟刀啸》80-90(第11/20页)
下?”
“这本来就是你的宅子。”尹若游道,“这种小事,难道不该你做主?”
此言一出,一旁百姓大惊失色,纷纷望向颜如舜——这个他们所认为的贵人的侍女。
“但现在你们都住在这儿,我怎么能不征求你们的意见?”颜如舜笑道,“你们先聊着吧,天色越来越暗,看来我们今天去不成有朋客栈了,我去厨房做晚饭。”
留在原地的百姓面面相觑。
尹若游将手中的迎春花放回篮中,忽向那少女问道:“你多大?”
阮翠轻声答:“我刚满十五。”
看起来面黄寡瘦,却像是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尹若游又问了她别的几个问题。阮翠见对面女子相貌艳丽绝伦,语气也不冷漠,渐渐不再紧张,终于轻松笑道:“你们果然和小彩灯说的一样,人都真好。”
“小彩灯?”谢缘觉在一旁听见此言,环顾四周,发现异常,“她今日怎么没来呢?”
阮翠道:“好像是她阿翁不许她来,说我们和你们又不认识,这样打扰你们,太冒犯了。”
凌岁寒笑道:“那她阿翁倒是有骨气。”
这一次,凌岁寒不再有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因此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顿时又让全场静默。
凌岁寒心直口快,很多时候不经考虑,话已直接说出口,说完以后才意识到,自己言外之意似乎便是指责眼前这群百姓没有骨气,没有自尊。
倘若是在从前,她认为自己所言毫无错误,那就绝对不会后悔,但现如今她同样明白了他们活着的艰难,当即赔礼道:“对不起啦,我已明白你们今日前来的目的,但我手里没那么多银子。不过以后你们实在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来找我们,我能帮的会帮。”
在场百姓尴尬地笑了两声。
阮翠年轻,心胸豁达,万事想得开,倒不觉窘迫,反而看了看凌岁寒,又看了看尹若游与谢缘觉,她已好奇许久的一个问题:“你们好像不是主仆关系?”
凌岁寒奇道:“谁和你们说的我们是主仆?”
“没有谁说,我、我们瞎猜的……”阮翠发现自己肯定是猜得不对,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又小声问道,“那你们是朋友关系吗?”
朋友?尹凌谢三人都未答话,下意识向着彼此望了望。
对于尹若游而言,她与颜如舜本应有着血海深仇。然而她自幼被父亲抛弃,也从未期待过所谓的父爱,颜如舜对于父亲的态度,她自认为或多或少能够理解,因此她从始至终都未把颜如舜当做袁成豪的女儿看待。当然,她母亲的仇人不仅仅是袁成豪,还有颜璎珞……尽管如此,在这件事上她仍无法迁怒于颜如舜。
只因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丑陋又肮脏的人间,颜如舜与凌岁寒、谢缘觉一样都是罕见的美好。
无论她们三人有怎样的身份来历,她的眼中只看得见她们三人本身。
可是朋友么…
这几日与她们在昙华馆朝夕相处,时间越久,越让她发觉,自己与颜如舜的相处感觉,相比自己与凌岁寒、谢缘觉相处的感觉,似乎并不相同。唯有与颜如舜在一起之时,不单单会让她感到完全的放松,偶尔心底还有几分别样的愉悦感觉——她自幼生活在风月场所,即使她还未真正爱过谁,她在很早以前便已确定自己只会对女人有兴趣,所以她太明白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
一点点超出朋友*的好感。
尹若游并不喜欢被感情牵绊,幸好,目前仅是一点点而已。
在她们三人沉默期间,阮翠自言自语:“也不太像……”
“不像?”尹若游道,“为什么?”
阮翠道:“如果是朋友,你们互相的称呼怎么这么客气呢?我的朋友从来不会叫我什么阮娘子,也不会直接叫我的名字,她们都是叫我小翠的。”
尹若游若有所思,淡淡笑道:“你说得好像有道理……”
又过一阵,天色愈渐黯淡,颜如舜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终于从厨房走来正厅,将盘里的饭菜一样样放在桌上,又道:“今天人多,这些饭菜必定不够,你们若有谁饿了,先吃着吧,我再去厨房做。”
“重明。”尹若游突然唤了她一声。
颜如舜回过头:“尹娘子有事么?”
“你还是叫我阿螣吧。你们不是都已知道我的小字了么?”尹若游莞尔一笑,“我也会做几样菜的,我去厨房帮忙。”
颜如舜双眉一挑,打量她片刻,倏地展颜道:“阿螣……好。”
于是乎,在昙华馆重新修缮完毕的当日,她们与三十来名新认识的“邻居”同吃了一顿晚饭。
饭毕,百姓们陆续告辞,城中的闭门鼓早已响起,浑厚鼓声悠悠传到无日坊之内,四人准备明日再前往有朋客栈与定山派弟子见面。
而今日,正是段其风带着春燕等人前来长安的同一天。
第87章 引蛇出洞留暗记,群雄问罪是耶非(六)
翌日清晨,风清日丽,四人索性将朝食端到池塘边的凉亭里食用。
干净整洁的院落,果然更令人心旷神怡。
而用过饭,凌岁寒起身准备出发,颜如舜犹坐在石凳上,盛着酒的金杯在她手中不停转动,杯中酒丝毫不洒,沉吟道:“我昨晚又想了许久……”
凌岁寒受不了她话说一半,追问道:“想什么?”
颜如舜终于笑着将手中金杯里的酒一口饮下,继而道:“你不是很讨厌定山派么?如果你再次见到她们,你的心情一定会很糟糕。要不……你留下来,等我们的消息?”
这似是对凌岁寒的关心,凌岁寒闻言正要道声谢,刚张开口,忽察觉到不对劲,歪头打量起颜如舜:“你还担心我高不高兴?”
“好歹我们现在也算朋友,我不能关心你的心情么?”
“我那天已经出了气,现在……除了望岱他们三个以外,其余定山弟子我倒也没那么讨厌。你不希望我再和他们见面,到底是关心我的心情,还是怕我又和他们打起来,彻底与定山派结仇,就不可能再向他们讨要火焰莲了?”
“既然你已猜了出来,我如果继续骗你,想必才会真正让你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那我不再骗你,我确实有此顾虑,所以……”
“依我之见,火焰莲如此珍贵,定山派愿意将它送给我们的可能微乎其微。”尹若游突然插话,悠悠道,“你若还想对付他们,不必顾忌谁,只是行事小心一点为好。”
从始至终,尹若游就没指望自己所中之毒能够。因此她完全支持凌岁寒的一切行为,若非看在谢缘觉似对定山派有些好感的份儿,只要凌岁寒愿意,她甚至打算为凌岁寒提供帮助,制定计划,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定山派的望岱等人吃亏。
凌岁寒见她这般态度,反而由衷希望她们能够讨药成功,同样担心自己到时控制不住脾气,又和那些定山弟子起了争执,思索道:“罢了,不去就不去,能好好休息一天,谁不愿意?”
尽管今后,她大概迟早还会再见那些定山派一面,目的乃是查出对方每年专程前往丰山祭拜父亲的原因。但这件事本来也不能当着谢缘觉等人的面询问,不然太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须得寻一个合适时机,私下调查。
待颜如舜与尹若游、谢缘觉离开以后,凌岁寒仍坐在凉亭之中,百无聊赖,索性伏着石桌打起盹,清风吹拂,舒适的阳光照在她的背上,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骤然间一阵“砰砰砰”的急促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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