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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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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呢?只有辱骂拷打,如同官府衙门对待犯人那般的态度,才算是欺负吗?可如果,我说他们从来不曾打骂过我,我要什么金玉首饰、奇珍异玩,他们也都能尽量满足,这样的宠爱,应该好好珍惜,是不是?”

    “我……我不是说……”凌岁寒哑然,顿了顿,还是闭上嘴。

    她口齿本来也算伶俐,和人吵架一般不落下风,这会儿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番话。

    颜如舜道:“所以你杀了桓炳,嫁祸给马青钢,也是为此?”

    尹若游道:“杀桓炳只是第一步。按照我的设想,桓炳死后,庆乐坊只会沉寂几日,很快便能恢复热闹,这地方……是不可能清静的……到那时,我再见到那些贵人,我自有手段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杯弓蛇影,自相残杀,长安城就能够彻底乱起来。但我没想到的是,那天夜里尚知仁与我会面,言谈之中对我充满怀疑,也不再给我七苦散的解药。起初我不明白我哪里有破绽,后来才晓得原来吴昌竟是……没有解药,我活不了多久,我的时间紧迫了许多,其他的事情可以暂时放放,首要第一件事,便是立刻让尚知仁也陷入风波之中。然而要做到这一点,比对付其他官吏难得多,现如今朝堂上能与尚知仁抗衡的只有三人,一个是皇帝的新宠御史大夫贺延德,还有最有望继承大统的两位皇子睿王谢慎与润王谢惟。尚知仁一向是支持润王继位的,之前已两次上书提议圣人早立太子,自然早就和睿王结下了梁子;至于贺延德,他与尚知仁本就是政敌。我若要让尚知仁孤立无援,那便须得从润王下手。”

    凌岁寒渐渐听懂她的计划,实在又忍不住道:“可你这样做,不仅仅是让尚知仁陷入风波之中,也让睿王陷入风波之中……睿王府里的人,曾经去过醉花楼么?”

    尹若游摇摇头道:“不曾。”

    听见这个答案,凌岁寒不知怎的心里有一点点欢喜,紧接着问道:“那你干嘛要连累他们呢?”

    不错,睿王与润王是早已不和,可尹若游此计,显然是把刺杀谢丽徽的罪名栽赃到了睿王和尚知仁头上,若事情传出去,皇帝又真的信了,睿王处境危矣。而凌岁寒这句话倒不仅仅是替谢妙在问,她幼时常常去睿王府玩耍,无论谢慎还是谢钧与谢铭都对她甚好,她全都记在了心里,自然不希望有人伤害到他们。

    尹若游嫣然而笑:“你可知道睿王的大名叫做什么?”

    凌岁寒怎可能不知道,但她故意思索了一会儿,才徐徐道:“你刚刚不是叫他谢慎吗?我从前在市井听人闲谈皇家事,也听人这样称呼他的名字。”

    “是谨慎的慎。他这名字,取得倒是名副其实。”尹若游唇角笑得越弯,脸上神色也就越冷,“当今圣人多疑善变,喜怒无常,他并不受圣人宠信,却能在那一场场权势斗争的风波之中安然脱身,靠的还不就是这一个‘慎’字?五年前,他妻子的兄长被流放,其实真正针对的是他,他做的第一件事乃是上书请求与王妃和离。哦,还有十年前,太子谢愽和四镇节度使凌秉忠被诬谋反,我听说凌秉忠自幼在禁宫长大,然而宫里那么多皇子,和凌秉忠关系最好的并不是太子谢愽,而正是这位睿王谢慎,他也一直保持沉默,不曾为凌秉忠求过情——”

    她所说的前一件事,凌岁寒与谢缘觉早已知晓,此时听得平平静静,不起波澜,哪知她说了几句,话锋一转,提起那句“十年前”,凌岁寒却蓦地变了脸色。

    睿王不曾为父亲求过情吗?凌岁寒下意识想,这一定是尹若游又在骗自己,然而脑海中的记忆已不由自主回到八年多前的某一日。

    那时她跟着师君召媱游历,偶然与父亲的旧部李定烽相遇,她还不到十二岁,面容与十岁的时候没多大变化,对方很容易认出了她。幸而李定烽正直磊落,不仅未向朝廷告发她,且各种为她掩饰。她本有意向李定烽打听关于当年那桩“谋逆案”的情况,对方希望她放下仇恨,安心隐居生活,关于此案情况是一字不提。没奈何,她只能转而向李定烽打听当初父亲出事以后,朝堂上都有谁为父亲求了情。

    她一向爱憎分明,仇要报,恩也要报;恩仇爱恨,她全都要记得清清楚楚。

    而李定烽所说的那几个人名里,确实没有睿王谢慎的名字。她那时没有多想,只觉得以睿王与父亲的关系,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看着父亲身遭冤屈、而不理不管,所以李定烽忽略了他不提,她也并未多问。如今想来,李将军的话与尹若游的话互相印证,都不会假的……凌岁寒低下头,遮掩了眼角的冷意,心中的恨意又燃烧了起来。

    别的人倒无所谓,但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最好的朋友对父亲见死不救。

    谢缘觉打断了尹若游的叙述:“既是十年前的事,你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当然是听人说的。十年前的事,造成的影响太过深远,他们偶尔还会谈起。而我是弱女子,只要我愿意对他们撒个娇——”尹若游并不羞于说明她应付他们的手段,坦坦然然道,“他们很多时候谈话,不会避着我。”

    谢缘觉默然,她发现尹若游比她更为了解现如今大崇朝堂与朝中百官的情况。

    尹若游继续道:“所以,睿王勒令府中子弟一心一意读书习武,绝不可寻花问柳、胡作非为,不是因为他们洁身自好,爱护百姓,只是因为他害怕,他怕他走错了一步便万劫不复。而庆乐坊鱼龙混杂,这种地方最容易踩坑,是万万去不得的。”

    谢缘觉道:“你又不是他们肚里的蛔虫,睿王府里那么多人,你怎能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想法?”

    暂且不提别人,谢缘觉对她大哥谢钧和三哥谢铭很有信心。在她幼时,大哥三哥陪她聊天解闷,偶尔便会与她聊起民间百姓,因此在谢缘觉看来,她的这两位兄长都是胸有丘壑、胸怀百姓之人。

    “因为他们都一样。长安城中那些所谓的贵人全都一个样,一身的绫罗绸缎裹着的是比污泥秽土还肮脏的心,他们——”尹若游稍一停顿,随即一字一句,字字淬着怨恨的毒药,“个个都该死!可惜……”

    她又一次说起了“可惜”两个字,目光盯住凌岁寒:“可惜,你今日的出现,坏了我的大事。我告诉谢璋,那两名杀手今日潜入王府的目的是奉命刺杀永宁郡主。润王父子都认得那两人是尚知仁的手下,他们怀疑一切,也不会怀疑自己亲眼看到的情景。偏偏你在挟持了永宁郡主以后,却问谢璋讨要眠香草,润王不是傻子,定会觉得此事大有蹊跷,我今日的努力只怕全部白费。”

    凌岁寒此时心中充满怨愤,没回应她这番话。

    谢缘觉道:“如果没有眠香草,纵使其余六种药材集齐,仍然解不了你的毒。”

    “你们以为我怕死吗?你们以为那解药对我来说很重要吗?死,从来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事。对于这世上某些人而言,死亡有时是一种解脱。”尹若游冷笑道,“现如今你已知晓我的所作所为,你若觉得厌恶,也不必再为我收拾那七种药材,眠香草你们自己留着吧。只不过,我既已把话和你们说明白,希望你们接下来不要再妨碍我的行动。”

    谢缘觉闻言震愕。

    她自己是很怕死的,从童稚到如今,她一直都很怕死。因此她自幼珍惜生命,还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这世上有这般不在乎自己生命的人。

    颜如舜沉默良久,忽道:“既然你连死都不怕,你在尚知仁手下这么多年,为什么最近才实施这个计划?”

    尹若游瞬间语塞,侧过头不答。

    谢缘觉见状认真思索了片刻。

    其实谢缘觉本是聪明灵秀之人,只是一来她隐居多年,许多为人处世的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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