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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文物修复,从入门到入土》70-80(第7/15页)
生存物资都极少,更不见身份证明的踪影。
这个人出发前似乎做了很“充足”的准备——
不是生的准备,而是死的准备。
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人携带如此不完备的装备独身进入这里。
长青不免失望,但是仍旧翻着夹层。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包最里侧找到了一个拉链。毫不犹豫地拉开来,里面却只有一串项链。
这是一条银项链,但由于长期处在湿润环境下,它整体呈现哑光黑灰色,已经完全失去金属反光。
而项链顶上的装饰是一个戒指。
长青细细地捏着那小戒指,做惯了精细活的手指腹很快摸到了它内圈刻着的细小纹路。
戒指这东西,于大多数人来说是很有意义的物件。
好像无论是什么情绪,只要刻在了上头,就能变成最深刻不灭的誓言。
长青手指颤抖着抚过那些凹痕,像盲人摸象那般,企图读出模糊纹路上的具体内容。
良久,无人说话,空气都好似凝固。
屈黎屏息瞧着长青动作,只见他身体陡然僵直,血色从脸颊褪到脖颈。
“怎么了?”屈黎担忧,强制地抬起长青的头,一瞬被那双通红的眼望的心惊。
“C、Y”
长青细若游丝地说。
屈黎没听清。
但长青已然没有再说的意思,方才他也不过是在自言自语。
因为他摸出了上面的字母——C、Y。
长、苑。
那些刻意忽视的直觉、那些进入洞穴后如影随形的焦躁,全都于此刻化作针尖扎进了他的心脏。
不会有这么巧的巧合。
长青像雕像一般站在那儿,手心紧攥着那枚戒指项链。
从进来这里,他止不住地想要靠近那堆白骨开始,一切冥冥中就像有了指引,有人在呼唤他。
是长苑吗?
长青不愿再想下去。
飘荡在记忆边缘的,模糊的母亲形象,终于在二十五年后清晰。
却是以一副白骨的模样。
……
长苑为何会一个人来到这里?
长青先前从阿叔含糊其词的话语中拼凑出过些信息——
长苑出山获得了一些信息后回村,又为了寻找鳞的解药而下来。
可为何最终没能走出去?
仍是谜。
长青心头总隐约飘着一丝疑虑,却说不出古怪在哪。
但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找到鳞的解药,将这座石窟带到大众面前。
放心,妈妈。
长青在心底道,他语气坚定,尽管“妈妈”这两个字说出来时很生疏:“我会替你完成的。”
他暗自捏紧了手心,血锈味在口腔中肆意蔓延。
倏忽,屈黎的手指突然介入唇齿间,温热的指腹抹去了他唇上渗出的血珠。
长青抬头,望入屈黎幽深的注视中。
屈黎那双眸子本身颜很浅,但在此刻也深了些,看起来就没有以往冷薄——很适合依托的一双眼,只可惜长青现在没有心情回应。
他收拾好情绪,缓缓开口道:“她是我妈妈。”
屈黎瞬间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望向那堆白骨:“这……”
他咬紧牙关,下意识想抬手遮住长青的眼。
但是现在做一切都为时过晚。
至亲的尸骨突然出现在这里,屈黎作为外人都觉得残忍。
那作为当事人的长青会怎么想。
肯定非常难受,否则不会将自己的下唇咬得血肉模糊,也没有意识到。
屈黎看着自己手上那抹未干涸的血渍,指尖用力将其按入指纹。
长青:“我们走吧。”
“等出去了,我要回来带她出去,跟外婆葬在一起。”
长青想让她们都入土安息。
外婆曾对他说过,她能活到这岁数已然满足,只是还放不下他……和她。
那是外婆未说出口的名字,只因不愿让长青过度挂念。
然而母子血脉相连,他非但走上了和母亲同样的路,还在这里见到了她。
*
两人重新回到甬道,眼前恢复昏暗,鼻腔再度被湿润水汽填充。
头灯单薄的光随走动而摆动,照出墙上影影绰绰的壁画。
长青从踏入这里的第一步起,就开始计自己的脚步数。
他这个身高的成年男性平均步伐宽度约为75厘米,叠加计算就可以由脚步数简单计算出这条壁画长廊的长度。
一百五十,两百,两百五十步……
长青由原本的默念到逐渐出声,注意力完全转移到脚步上。
一直数到接近四百步时,长青率先停下了,他怔愣地站着,眉头紧皱。
不对劲。
按照计算,他们现在起码走了三百米远。
来时的走廊有这么长吗?
这面壁画已知由“农耕”“村落生活”和“祭祀”三模块构成,是一条完整的时空链。
如果是他多疑,那现在他们怎么也该走到农耕图区域中了。
长青借着光,缓缓抬眼扫过身侧的墙壁——
绵延的群山,潦草但眸子精亮的野兽石刻印记一如他来时看见的模样。
他们已经走到进来时发现壁画的位置了,长青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没问题。
那大概率是感官疲倦带来的错觉。
壁画很长,长青获取到这个信息后就不再数步数。
他收心继续前进,余光却一直没从壁画上移开。
然而又走了许久,长青再度停下。
这一回,是真的不对劲。路是真的太长太长了,他们进来时绝对没有走那么久。
顺着光照亮的方向,他的视线定在前方的石壁上,而在那里,有一双精亮的眼睛。
因为开始被其吓到过,所以长青对这家伙的记忆很深,绝不会认错。
壁画重复了。
方才经过的那只野兽再度出现于前方的墙面上。
长青眉间微蹙,突然鼻尖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
而同时那股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诡异感抵达了顶峰。
他们好像是在这里打转。
“屈黎。”
“屈……”
长青猛地噤声。
……人呢?
从什么时候起,屈黎就没再发出过声音了?
长青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拽在了原地,一时间进退两难。
片刻,他回过头。
身后一片黑暗。
屈黎果然不见了。
空间寂静无声,唯剩下长青一人的呼吸声。
他眉眼压低,眼尾细小的皮肤褶皱显出隐忍的不悦。
“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无缘由的,长青突然开口道。
他像是在对虚空对话。
像是确定这里除他之外,还有人。
“张行,我知道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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