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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那位白月光回来了》50-60(第11/26页)
一刹那雪白。
“怎么了?不舒服?”宁瑰露注意到了他的脸色变化,收敛了玩笑的神色,皱了皱眉。
骤失了力气,像深海的鱼被拖网强拽上岸,五脏六腑都在翻腾着叫嚣不适。
“我去洗手间。”他低声说。
膝盖一轻。他那一丝不苟的衬衫已经被她把玩得松脱,笔直的长腿走进浴室,合上了门。
她听见了水龙头汩汩流水的声音。
他惯常吃的药太多,是药三分毒,胃也不大好,一日三餐都吃得清淡,和她百无禁忌的食欲相比可谓挑剔。
今晚有小孩在,小孩子爱吃些又香又辣的,点的都是些庄谌霁平时不大吃的菜。他晚上尝动了几口,大抵胃口不大好,吃的不多。
想着这些,宁瑰露探身拿过沙发边无线电话,拨了号给前台,叫人送一壶温开水和一份清淡的粥或汤过来。
十来分钟后,侍应推着推车来敲门了。
餐桌上放下了一壶温开水,一壶花茶还有一盅石斛玉竹猪骨汤。
他包里有个药盒,经常备些应急的胃药和醒酒药。她拿过他的手提皮包,拉开拉链随手翻两下,先拨弄出一本绿色的证件。
意外看见“学生证”三个字,她纳罕地翻了下内页。
辜行青?
这小孩的学生证怎么在他这?
她若有所思片刻,在把证件塞回包里还是拿出来之间稍顿了几秒钟,把包放回了沙发上,证件随手搁置在了桌上。
他包里的药盒分格放着药片,看不出药名,她便将药盒也一并放在了桌上。
庄谌霁从洗手间出来时,宁瑰露正拿着手机搜常见的几种胃药品名。
她抬头问他:“是不是胃不舒服?我给你倒了杯水,你这盒子里有胃药吗?要不要吃两片?”
“没事。你晚上没吃饱吗?”他看见了桌上的一盅汤。
“给你点的,我看你晚上没吃几口,喝两口垫垫。”
她的关心仿佛温热的水从他心头淌过,缓释了烧心的疼痛。
他拉开椅子坐下的瞬间,瞧见了压在她手腕下的绿本:“那是什么?”
“刚刚从你包里看到的。”她把绿本往前推了一下,学生证三个字赫然暴露在他们眼前。她说,“你先吃,吃完我们聊聊。”
没有想到她会先提起这件事,庄谌霁的目光从证件上收回,放下了勺子,搁置在罐耳旁,道:“先说吧。”
宁瑰露微一挑眉,有些意外他毫不回避的态度。
她双手交握,斟酌道:“二哥,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我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在你这,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但这么做,显然不磊落,也不尊重人。二哥,就这一回,下不为例,行吗?”
她这人很少跟人说下不为例,这四个字约等于把底线亮在了人前,好像凡事都能下不为例,但对别人,她并没有这样的好脾气。
庄谌霁的心缓缓下沉,静默地与她对视。
她这些年在工作岗位上成长了太多,就事论事的态度冷静、理性、条理清晰,完全掌控主导权。
若是下属,恐怕他还要感激于她主动递了台阶。可他不是她的下属,而她连因果也不打算理清就先盖棺定论了。
“或者你有其他解释?”她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自觉已经把态度放得很缓和了。
他反问她:“我需要解释什么?”
宁瑰露和他对视片刻,勃发的怄气在下一刻被她强摁住。她将证件划到了一旁,反盖上,道:“算了,不跟你计较。”
这件事该到此为止,囫囵盖过。
他打开汤盅,白瓷汤勺落进清淡的汤内,氤氲的汤气遮蔽了他的眉眼,握着汤勺的手却半晌没有动。
宁瑰露往后一倚,低头单手划着手机屏幕。不一会儿,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她抬眼看了他一眼,起身握着手机去了阳台,随手拉上了玻璃门。
他低颔抿了一口汤,却觉得喉咙一阵强烈排涌,他将汤又吐回了汤盅内。
“去医院检查了吗?”
阳台的谈话声若有似无地传回室内,她的声音淡淡的,但很温和。
“……”
“哦,是丢了?”
“嗯?可能落在我车上了?”
“……”
“着急要吗?”
“那明天吧。请我吃饭?不用了。”
“……”
喉咙处像含了一片刀片,浮起一股血腥的铁锈气息。他抬头向她的背影看去,忽然觉得模糊而陌生。
她走回来,见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桌边,汤盅还满满地摆在桌上,疑惑问:“不想喝?那先吃药?”
“你对别人都这样好吗?”
“什么别人?”她不明所以。
他的手指在证件上一点:“那你喜欢他什么?年轻?”
简直是无中生有。
宁瑰露把手机往桌上一盖,解释道,“他今天出了点事,正好电话打我这了,我就去了一趟。普通朋友而已,你不要乱想。”她目光往桌上证件一扫,三言两语翻了案,“这可能是他今天落我车上了,恰好被你捡到了,怎么当时没和我说?”
他提了提嘴角,笑容却没什么温度,说出的话也泠泠:“我有时候真希望你不那么‘好心’。”
宁瑰露皱起了眉头,“你今天又怎么了?谁惹你了?”
明亮灯光下,他白皙的眼皮上泛着不明晰的红,平静的眼睛里是晦暗的眸光。他什么也没有说。
又是沉默。
他一只手撑住了长桌,另一只手握拳抵住了腹部,面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手臂动了动,下意识地想搀扶他,又在伸出手的那一刻掐住了手指,攥紧拳头。
他抬起脸,忽而平静问:“小露,你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吗?”
他们对视着。
连空气也降了温。
或者是理智的吧,否则她怎么会沉默那么久。
然后,他听到她说:“当然有。”
她的眼神太陌然,收敛了所有逢场作戏的情愫,像什么都无所谓。
她不是不懂喜欢、不会喜欢,只是不喜欢,所以无所谓伤害的话,随时都能脱口而出。
他突然开始恨她,恨她三心二意,恨她伪装得太拙劣,恨她的冷漠,恨她用糖衣包裹假意,他画地为牢。
恨她恨到开始恨自己。
“那你爱过我吗?”他喃喃说。
回应他的,是她的沉默。
他的目光从她脸上回落,落到眼前镜面上,看见自己凄惨的面目。
他的傲骨,早被一根一根地折断,只剩一张癯瘠的空皮囊。他支着这枯骨,在空寂布满蛛网的宝座上等着一个早已不会赴约的人。
她来了,扯破他的蛛网,扫去满室尘埃,在他期冀中,扯破了他的旧皮囊看了一眼,就草草走了。
他竟然,竟然希望她真的对他还有一丝的爱。
即便是同情、怜悯,这之中只要有一丝一毫的爱就可以了。
可没有了。
她默认得这样轻松而坦然。
大门合上得很轻巧。她声势浩大地闯进他的世界,离开时却走得这样无声无息。
强撑的肢体终于一点一点竭力,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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