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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如何折辱清冷仙长》40-50(第8/22页)
浑身芳香无汗,宛如冰玉雕琢出来一般的沁凉。
而她娘竟然就站在门口,跟这几个仙人说话。
她忍不住叫:“娘!”
那几个仙人闻言纷纷看过来,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浑身上下晒得黑黢黢的,目瞪口呆的样子,活像只黑皮青蛙。
刘巧娥强忍住自卑跟羞耻,快步走到她娘身边,小声说:“娘,这是干嘛呀。”
她娘紧张的模样看起来也没比她好过多少,握着她的手,也小声回。
山里有妖,这帮小仙长是来问路除妖的。
山里有妖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刘家村。
而那些天仙一般的少年少女,据说是来自玉清观。
他们很快便在刘家村落了脚,暂时寄住在了村长的家里。
所有人都好奇这传说中的仙人,刘巧娥也不例外。
他们进山的时候要路过她家里,她就支着窗子,偷偷趴在窗户下面看。
她简直被其中一个少年给迷住了。
那个如冰似雪的少年,走过村里那棵老槐树下,树影下轮廓分明的侧脸,晶莹得好像新剖开的梨子。他眉眼还未长开,性子也冷淡内敛,像个大孩子。
他们总往那山上去,有时候,一天要去好几次。
他性子似乎有些冷淡的,不太爱说话,可是他那些师兄师姐叫他的时候,他总会认认真真,彬彬有礼地回答。
他走起路来,步数仿佛也是一致的,她几乎看入迷了,怎么会有人走起路来,脚步也仿佛一致的,从不跑,也不跳呢。
他腰间垂着一串环佩,也几乎从来不发出一点声响,他看起来稳重极了。
可唯独她才知晓一个秘密。
他并没有外表表现出来得那样稳重端庄。
在师兄师姐忙着探问村民的时候,他会悄悄看树下的蚂蚁们搬家,也会悄悄扭扭头颈,松松绷了很久的筋骨。
天太热,他还会悄悄将手指贴在佩剑上,感受佩剑冰凉的温度。
待师兄师姐们看过来,又是一副腰背挺直,尺子丈量出来般的标准,小鹤一般的优美漂亮。
这只有她才知道的秘密,令她飘飘然,生出点自大之感。
明明他一点也不认识她,可她自觉跟他共享了一个秘密,仿佛已经是极为亲近的人了。
你看,她都知道,他似乎怕热,他心里也活泛着呢。
他们只是需要一个认识的契机而已。
有好几次,她真的,差一点,就叫住他了。
她可不比村里那些丫头们,她们胆子小得连看他们都不敢看,只敢聚在一起你推我搡,笑嘻嘻地打趣。
她无数次鼓起勇气,想要叫住他们。
可叫住了又能说些什么?她总是反反复复幻想自己叫出他的时候,细致地推敲着他们之间有可能的每一句对话,每一个字眼。
直到有一日,她远远地看到他们又下了山。
那小少年难得出了很多汗,乌黑的头发丝黏在雪白的肌肤上,小脸红扑扑的。
她偷窥了这许多时日,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他身边那个个头高一点的大一些的少年,叫他,“慕师弟”,还有叫他“宁瑕”的。
慕宁瑕……她翻来覆去地咀嚼,这便是他的名字吗?临睡前念着念着,竟然咀嚼出一点冰凉凉的甜来。
她看那个慕宁瑕出了很多汗,微微蹙着眉,仿佛很热的模样。
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又或者什么也没想,她心里忽然身处一股强烈的渴望,那渴望像过电一般,从她脚底板直冲天心。
她生出个大胆的,不要命的念头。
他似乎看起来很热,也很渴,如果她去送他一瓢水呢?
激动与恐惧其实是共通的,她于激动中感到一阵令她头脑发白的恐惧。
那恐惧令她浑身发抖,她拼了命地跑到后院那口大大的水缸前。
她脚步也打颤了,甚至还摔了一跤,膝盖都磕出了血,可她一点也不觉痛
她浑身上下都沉浸在这恐惧的战栗之中,恐惧在她体内反复激荡,冲刷,让她感到一阵几乎迷醉的幸福。
她兴奋得浑身发抖,她知道,她必须要抓紧这唯一一次的机会,趁着她如今还有勇气。
趁着这无知的勇气,如奔泻的山洪一般,冲得她晕头转向的时候,她扑到缸前,急匆匆地按下浮瓢。
水面浮着点落叶,细小的尘埃。她们平日里都是这样喝的,不算干净体面,可庄稼人哪里在乎这个?
撇去落叶尘埃,将瓢压下,压满整整一瓢水,她欣喜地捧起浮瓢,像捧起给村头土地庙里菩萨的供果。
可突然间,她瞥见了水面倒映出的自己。
瘦瘦小小,黑黢黢的,毫不起眼的模样。
她脚趾不安地挠着地面,突然像从一个激荡的梦里惊醒了。
这样的她,这样的她当真能出现在慕宁瑕面前吗?
她想象中,她应该是像戏台里演的那倾国倾城,端庄文雅的大家闺秀们一样,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她从哪里变成个大小姐。
如果以这样不堪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她宁可不去!
她有些后悔了,她丢了瓢,抿了唇,愤怒地冲出了后院。
她浑身上下被一股莫名的,焦躁的火焰烧化了。
她小弟不明所以,还以为谁招了她惹了她,吮着手指问她,“姐,你怎么了?谁生你气了?”
她小弟平日里是很乖巧的,父母虽然偏心,可小弟一向对她唯命是从。
她在小弟面前,是个小大人,可以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可他的好意反惹来她劈头盖脸的大骂。
骂着骂着,她将自己摔倒床上。
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响,褥子已经很陈旧了,棉花也泛着黄污的旧渍,她瞥见墙角的蛛网,霉旧的梁柱,黑漆漆的瘸腿的桌,豁口的瓷碗。
她看着看着忍不住哭了出来。
可小弟偏偏拉着小妹又追了过来,两个人一般脏兮兮的,鼻子下面挂着没干的鼻涕渍,破旧的草鞋露出半截黑漆漆的脚指甲盖。
她愈发痛哭不止,
她痛恨自己这样窘迫的家境,生平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
她恨为什么自己不是城里的大小姐,为什么没有体面的父母,亲人,漂亮的住宅,衣服,首饰。
小弟小妹们惊讶地看着她,窃窃私语。
她觉得委屈极了。
他们根本不懂她心里的委屈,而这又无人述说的痛苦给她添了新一重委屈,快将她憋死了。
他们不明白,便手拉手又去大门边玩石子。
突然她小弟叫起来,“那不是那些仙长吗?”
她本来趴在床上,将头脸埋在散发着霉味儿的枕头里,眼泪流进鬓发,干结了。
她的心也如死灰堆。
可小弟这一句话,又燃起了一点火星。
她的心又跳动了,那丑陋的野心又张牙舞爪,不知天高地厚地跳了出来。
她忽然又不甘心了。
来不及了。他们马上就要路过她家门前。
错过这一次,她再也鼓不起下一次的勇气了。
她从床上跳起来,冲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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