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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晚来雪》30-40(第4/14页)
……什么意思?”
赵越却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血玉扳指,双手递交到季怀手中,道:“公子以后便是仓空门门主?。”
手里被不由分?说塞了个扳指,季怀扶他又扶不起来, 皱眉道:“赵兄, 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子以后喊我赵越就?行。”赵越笑道:“我父赵坚乃季公家臣。”
家臣。
季怀虽书读得少,但也知道“家臣”二字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用的,晚来城富甲一方的季老太爷显然是不够格的。
臣与仆不同——诸侯王公之幕僚,可称家臣。
季怀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目光复杂地望着赵越道:“你?先起来。”
“是。”赵越起身,却一扫之前同他谈笑的态度,恭敬地站在他身侧。
“赵兄,你?……不必如?此?。”季怀道:“你?能否说说事情的原委?”
赵越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郑重其事地交到了季怀手中,“这是季公给你?的留下的信。”
季怀接过信来,上书“含玉亲启”。
季怀一眼便认出来,这是季铭亲笔,他将信封拆开,从里面拿出了两张信纸来。
入目便是刺眼的“吾儿含玉”四个大字,险些让他直接将信纸撕了,季怀压下心底的愤懑,强忍着怒意继续往下看。
“吾姓赵名俭字仲公……”
季怀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愤怒变成?了震惊,继而陷入了迷茫,待看完之后,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信中季铭,又或者说是赵俭,先是表达了一番隐瞒他多年的歉意,为了他的安全让季大奶奶抚养,实则他生母另有?其人,然而信中却没有?提及她的具体身份,让季怀不必再为此?介怀,又说仓空门与赵越是他留给季怀的人,忠心耿耿,尽可放心用之,其余的却是都没有?再提及。
除了名姓表字,赵俭甚至没有?提及自己真实的身份,更?没有?在信中说明石源城的事情,可见他十分?谨慎。
季怀坐在椅子上,这封信更?像是来解开他多年的心结,即使赵俭已?经?死了,季怀却感觉自己仍然被他一眼看穿。
身世的问题一直是季怀无法纾解的心病,现在乍然得知真相?,他解脱之余却并没有?感到轻松。
季怀愣愣地问赵越,“若我没记错的话,赵俭赵仲公乃先祖皇帝武宣帝第六子,刚及冠便被风封为平阳王,后来染上疫病病重薨逝……”
“正是。”赵越道。
“那信中的赵俭——”季怀不可置信道:“是谁?”
“正是平阳王。”赵越不敢直呼赵俭名讳,“四十年前平阳王非病重薨逝,而是被先帝文德帝赵仁追杀,迫不得已?隐姓埋名多年。”
说到此?处赵越道:“公子乃是平阳王唯一的子嗣,便是当?今圣上,也该叫您一声皇叔。”
季怀拿着信的手有?点抖,“开什么玩笑……”
今上赵岐二十有?五,比他还要大上四岁,良善敦厚君子仁心,而且此?人经?历也颇为传奇,是举世公认的贤明君主?。
一直以来季怀都自觉是晚来城的纨绔子弟,莫说是皇子王孙,便是在京中做官的那支季家都觉得他们是商贾人家而看他们不起,季怀少时去京中游学?更?是看透人情冷暖,他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还能跟皇家扯上关系。
季怀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良久,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那他要我做什么?”季怀问赵越。
“王爷只交代了石源城一事,若您要去石源城,便将扳指与信交给您看,告知身世,若您不提石源城,仓空门众人便暗中护佑您安危,平安度日。”赵越道:“再多的属下也不知。”
季怀盯着手中的信,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他同季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血缘关系,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寄人篱下。
他的母亲,他的兄长,甚至是季怀这个名字和身份都是假的……禁锢在季怀身上的枷锁悄无声息的化作了齑粉,让季怀感觉到了轻松,却又有?些怅然若失。
“公子,石源城一行危险重重,为了您的安危着想,还需要委屈您些时日。”赵越对他道。
“赵兄不必如?此?客气。”季怀很?不适应他这恭敬的态度,无奈道:“你?跟从前一样就?行。”
“尊卑有?别。”赵越冲他笑了一下,“不过既然公子说了,属下照办。”
季怀扯了扯嘴角,赵越见他显然是需要点时间来适应,便同他告辞,“七郎你?好好休息,我去安排石源城的事情。”
季怀点点头,赵越往后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开。
既然他与季家没有?血缘关系,为何?赵俭还一定要他去石源城找回季瑜的尸骨呢?临死前赵俭给了他这个表字,把他推入乾坤图这个漩涡又是为了什么?
在这个时间点上,赵俭安排赵越来告知他真实身份,定然是想要告诉他什么信息,可偏偏赵俭谨小慎微,根本?没有?告诉赵越具体的内容,还要季怀自己一点点去琢磨。
季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干脆暂时将这个问题放到了一边。
回想起刚才赵越所说的话,季怀扯了扯嘴角,不禁感慨起赵俭对人心的算计和狡猾——他算准了季怀肯定会?去石源城。
此?前季怀危机四伏孤立无援,想要活命自保就?必须破釜沉舟豁出去入局……季怀将那几张信纸扔进?炭炉里烧了个干净,差点被火舌燎到手。
——
出发去西北那日,天上飘起了雪,雪里还夹杂着细细的雨丝,纷纷淋淋,到处都是冰冷潮湿的味道。
厚重的靴子踩过郊外的土地,沾上了些泥,雪落在马匹的鬃毛就?挂在了上面,久久不化,寺庙门口人声鼎沸,有?结伴提前赶往石源城的,也有?去往其他方向办事的,告别声不断,江湖儿女似乎早就?习惯了离散,畅快大笑之后,各自奔天涯。
长虹谷飞仙楼和凤羽阁应当?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各自派了几十人随行车队前往西北,车队中还有?多辆马车,大多是仓空门的,丛映秋衡泷等人为了迁就?季怀,也都没有?骑马,而是上了各自的马车。
远处响起钟声古朴深远,季怀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几只寒鸦自林梢飞过,凄寥的叫声渐远。
“上车吧。”旁边熟悉的声音响起。
季怀转过头来,看着通体漆黑裹得严实的湛华,忍不住笑了一下,扶着他的手登上了马车。
长鞭扬起,骏马嘶鸣,浩浩荡荡的队伍在雨雪中启程,离嵩阳城渐行渐远,灰色天幕下成?了一串黑色的小点,最后消失在了长远的官道上。
赵越在嵩阳城还有?事要处理,晚几天再赶上,这会?儿马车里就?季怀一人,他看了一会?儿书看得头昏脑涨,便将书放下掀起了车窗厚重的帘子去看沿途风景。
湛华骑着马在窗边,见他掀起帘子便驾马靠近,转头问他,“怎么了?”
“车里闷,透透气。”季怀趴在窗户上说。
湛华又驱马靠近了些,“外面雪大,你?不是怕冷么?”
“看着你?就?不觉得冷了。”季怀冲他笑。
七公子大概是风华楼逛得多了,撩人的话总是张口就?来,配上他那张温润如?玉的俊脸,随口而出的话听起来也多了几分?缱绻的意味。
湛华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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