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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大理寺来了个画骨师》60-70(第20/25页)
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唤回了陆允时的思绪,他闻声看去。
叶衾拿剑砍断了一节,用剑刃挑起举在半空中,“大人,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动来动去的。”
深绿色的藤蔓根茎约莫两指粗,根节也比一般的藤蔓多,更诡异的是本该是一个死物,却在剑刃上蠕动,如叶衾所说,像极了一条蛇。
陆允时走过去,不太记得大理寺栽种过这种东西。
大理寺的草药大部分是由明鸢来负责的,由于验尸需要,时常会移栽些奇花异草。
但这里是东苑,大理寺卿的院子,明鸢不会无礼逾矩。
只有可能是他自己所为。
藤蔓
陆允时好像记起来了,是他带人去西域那回,在竹屋里他在墙上见到了一个竹桶,藤蔓的根系就是从那里面长出来的。
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件事情。
方才的猜测,眼下又被正视了一回——竹屋墙壁挂着的竹桶上,有两张极为相似的头骨画像。
叶衾正踩着藤蔓,冷不丁听到陆允时唤他,“叶衾。”
他看过去,陆允时脸色惨白,神色凝重,他极少看到陆允时这般失态的模样,不禁也正经了脸色,“大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陆允时敛眸,竟然徒手将掉在地上的那节藤蔓握在手里,而后收紧,他咬着牙,“砍下一节,无论用什么方法,查清这棵藤蔓。”
叶衾领命,将一节藤蔓包好后,才禀告自己的来意。
“大人,荣亲王府派人传信,说是定安郡主身边的人,问您可去参宴?”
查案的事情忙得团团转,陆允时倒有些忘了。
他本欲开口回绝,可又想到上回定安郡主的帮忙,还有她上回说顾淮也会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拂拂衣袍,“走吧。”
*
过了大半月,余安身上的外伤好得差不多了,唯独手指却还包着白布,即便有上好的药,最快一个两月才能取下。
宴会人多,她还有伤,顾淮当然不愿带她去,但是余安却以之前的承诺为由,一定要跟来。
即便没有那个承诺,她也要来。
这回的计划她已经想好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实行,届时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陆允时了。
今日,就当最后一面吧,也了了一桩心愿。
余安依然一身世家小姐的衣裙,蒙着面纱,身姿窈窕。
刚进门便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顾淮芝兰玉树,身边的女子轻盈灵动,好一对璧人。
不乏好奇者想要上前问问,但想到最近永宁侯府发生的事情,个个又退了回去。
孟仲死的太过离奇诡异,风声极大,如今官员们都提心吊胆,怕沾染晦气。
顾淮倒是求之不得,面前这些道貌岸然的狗官,嘴脸丑陋,上来同他说话还怕脏了耳朵。
余安懒得管顾淮的那些心思,她悄悄逡巡着周围,在找一个人。
可是从前门望到了后门,左边看到了右边,愣是没瞧见陆允时的影子。
她有些失落,也是,这样嘈杂又无趣的宴会,他查案要紧怎么会来呢。
一阵风拂过,额角的几缕碎发搭在了面纱上,发梢不断磨挲着鼻梁有些发痒,余安轻轻摇头将碎发甩了下去,可下一阵风又将几根碎发吹在了余安的长睫上。
她气得蹙眉,这下怎么都弄不下来了。
余安郁闷地瞥了旁边的顾淮一眼,她的十指不能动,又掩藏在衣袖中怕人看见,只能让顾淮帮她了。
她轻轻碰了碰身边的人,顾淮微侧头,“怎么?”
“我的头发在眼睛上,有些不适,你帮我弄下。”余安怕别人听到,只能微靠近一点,踮起脚尖小声道。
顾淮瞥了眼余安掩在袖子里的手,少见地没有欺负她,许是这里人多眼杂,他侧过身,将众人可能投过来的眼神挡住,然后俯首,抬手去拨开那几根头发。
余安的眼睛难耐,她所幸闭上,殊不知身后不远处的大门走进来一个人。
“见过陆寺卿。”门口的王府家仆行礼。
顾淮与余安正对面,他本直接拿手拨开就好,可是不经意抬眸间瞥见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影。
陆允时就这么定定地,沉沉地盯着他,和看起来在他怀里的人。
两个人就这么相隔不远地无声对视着。
顾淮朝陆允时勾唇,然后在他的注视下,故意俯下头靠近余安的鬓间,抬手亲昵暧昧地给她拨开那几根碎发。
弄完一切,他好整以暇地起身,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眼陆允时的手,紧紧握着拳头。
“多谢。”余安出声道。
话落,她便要退开,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伴随而来还有那道熟悉的声音。
陆允时面上丝毫不显怒气,反而带着一抹笑容,“顾世子,别来无恙。”
顾淮:“陆寺卿,你也是。”
余安想转过身,可是脚底像是生了根,那夜的一幕反反复复在脑海里翻滚,就连眼前原本清晰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她忘不了。
她倒在地上爬起来,努力奔向他,可是他擦肩而过抱起了另一个女子,步履匆匆,没有看她一眼,她忘不了。
“呵。”
一声冷笑传入耳中,余安不知道陆允时是对谁笑的,但她却莫名一抖。
紧接着,他听到陆允时走近了些,“几日不见,想不到顾世子已经寻得佳人,还真是惹人欣羡。”
轰,余安听到这一句话,连呼吸都随着心腔痛了下。
她忍不住红了眼睛,咬着牙不敢让眼泪流出来。
陆允时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明明在知道是她的情况下,还说出寻得佳人这样的话来?
“这位佳人莫不是认识在下,竟是转过身来都不愿?”陆允时心里又怒又气,滔天大的醋意使他口无遮拦。
明知道这样说会让余安为难,会让她难堪,可是心里被针扎一样的疼痛让他快要失去理智。
他忍不住在心里质问余安,为什么要与顾淮这般亲昵?为什么要不要他?为什么次次都要骗他?
是以,陆允时满腹的委屈快要溢出了口,可说出来时又变成了步步紧逼,“只是看了佳人的背影,在下便觉得十分眼熟,很像一位故人。”
他看到了余安身子抖了一下。
陆允时心里有气,更多的是委屈和难过,一旁的顾淮以一种胜利者的眼神鞭挞他,让他无地自容。
他似乎不见余安转过身不罢休,又道:“我的那位故人性子娇俏,最喜捉弄我,明明眼里对我情深义重,可却缕缕将我推开去投靠些狗东西。嘴里尽说出些胡言乱语,还不能凶她,稍微声音大一点儿,她就嘴一撇作势哭给我看,久久都哄不好”
“够了。”
余安猛地转过身,风将面纱的一角撩起,露出了她的红唇,可说出来的话却又刺耳。
只要想到那夜的一幕,余安心中酸涩之余,又是许多委屈。
今日她来找陆允时,心里想的都是他,可他倒好,一来便拿什么“寻得佳人”“性质娇俏的故人”来刺激她!
她不想再听,眼里露出愤怒,声音有些大,“不是传言陆寺卿寡言少语,端方雅正的吗?我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废话连篇!言行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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